脱离黑蛇第十三天 时间未知 地点未知
蓝色的天穹看不到边际，大地在这片区域呈现出多重地形，有平原，有丘陵，目光所及的远处还有一座小山丘。此处彻底由岩石和黄土构造，甚至没有一株植物，荒凉异常。
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投来了颇为满意的目光，他面容清俊，头戴小圆帽，身着一袭墨绿长衫，左手握着一把光秃秃的木制拐杖，两支形态诡异的赭红色小角从他黑色的短发中顶出，同样赭红的长尾拖在地面，从外形上看，这个男人已然超过了自己对泰拉种族的认知。
(资料图片)
“既然已经成功通过测试一，那我们尽快开始测试二吧，我的小伊斯塔。”
“测试二？”
“没错，和测试一一样，测试二的内容也简明易懂，看好了哦！”
男人摇了摇手指，轻松闲适地陈述着，忽地俯下身，右手轻轻拍击地面——异变陡生，空无一物的这片地面瞬间升起无数把造型各异的剑刃，它们剑柄朝上，似乎在等待有人将它们拔出。这诡异的能力简直超越了源石技艺的范畴，令伊斯塔利感到一阵惊骇。
接着，他将手上的拐杖用力插入地面，再轻轻一跃，左脚单脚踩在了拐杖顶端，身形晃了三晃勉强维持住平衡，就像杂技演员的表演。
“测试二的任务是，将我从拐杖上打下来，落在地面，这样就算你通过，地上所有的剑刃都是你的武器，随你取用。”
伊斯塔利闻言抽出了身边刚生成的一把剑，剑身反射着青光，刃尖锋利无比，他握紧剑刃，隐隐有红光注入其中。
“当然，我也不会空手迎敌，你要小心了。”
男人一边提示，一边伸出右手，地上的另一把剑直接飞入了他的手中，他驾轻就熟地一挥，对准了前方的黎博利挑战者：
“测试二开始，现在全力向我进攻吧，小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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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黑蛇第6年 6月11日 22:33 命运大厦32层
纤尘不染的办公室灯火通明，它的主人泡了一壶上好的茶，在自己和黎博利身前的茶具中斟满。
“天启，你入职命运科技差不多也快一年了，我早就该和你单独交流一次，但由于事务繁杂，一直没能抽出时间。”
瓦伊凡坐在他的办公桌上侧，黎博利则坐在他对面。
“是的，我也很希望能和你单独聊一聊，总裁。”
伊斯塔利正襟危坐，语声沉稳。
“你的研发成果我已经全部获知，的确是非常了不起，你的学习能力、适应角色的能力都足以令人称道，你的母亲将你看作Destiny的超新星，看来她所言非虚。”
“总裁谬赞，研发成功是团队的功劳，比起大伙我还差的很远。”
“保持谦逊也是优秀的品质，你在你这个年龄段展现了异乎寻常的能力，但你的稚嫩之处依旧一览无余”，西格弗里德不带任何感情地评判道，“阿兰·普罗斯特向我报道了你在乌萨斯的行动记录。”
“这个……算是我失败了吧。”黎博利尴尬地笑了笑。
“你的革命组织，理念上无可挑剔，领袖也是可靠无比，在这两年里依靠你们的努力，组织成员大幅增加，规模也在扩大”，西格弗里德话锋一转，“但是若想在乌萨斯帝国这片区域取得成功，还远远不够。”
“弗拉基米尔先生的思想能够得到感染者和贫苦工农一致的认同，还有库可夫、科涅托娃两名公爵的庇护，我们需要的是时机。”
“是的，你们具备坚实的基础，然而泰拉史上基础比你们更坚实的先驱政权并不罕见。”
瓦伊凡身体后仰，单手托腮：
“莱塔利亚的条顿、叙拉古的伦巴第同盟，他们都曾试图争取感染者与普通人平起平坐；更先进一点的是维多利亚宪章、高卢公社，发动了大规模的感染者与工农联合运动——他们最终失败，以感染者更糟糕的处境作为结果，制造了感染者与普通人更深的仇恨。”
伊斯塔利直直地盯着对方的蓝色眼镜片，抿了口茶水，缄默不言。
“泰拉各国千年以来的统治体系，令大多数人有个根深蒂固的想法，他们相信只要矿石病只要无法根治，感染者就注定低人一等，受人压迫，遭人践踏，这即是仇恨的根源。”
“只要这个根源还在，感染者并不会对无法与他们感同身受的普通人报以信任，不可能指望对方赋予自己平等，唯有自己成为统治者，或者追求无政府主义，反过来压迫过去的‘压迫者’才是他们的梦想。”
“很明显，这个梦想无法实现，那么跟着这群声称带领他们走向平等，自己也面临泰拉众强权威胁的人有什么好处呢？资源被封锁，随时面对九死一生的战斗，和之前比处境真的改善了吗？”
听到这里，伊斯塔利想起了那位向军警出卖报社位置的感染者，心里五味杂陈。
“反抗者在传递新思想，然统治者的旧思想依旧顽固，他们还能给出更实际的报酬，面包、住所甚至体面的工作，只需在短时间里施以怀柔，这些组织自然会因层出不穷的背叛和内讧而走向分崩离析。”
“有时甚至不需要统治者使出手段，理想的大饼在现实面前非常脆弱，来自社会底层的组织成员有相当多人会满足于一时之所得而选择脱队惜命，民众会因组织的活动而扩大自己的憎恨——即便自身也身处底层，他们也能从折磨更底层的感染者身上得到满足感。”
“最后，理想主义者会在这些压力下崩塌，他们会看清现实，唾弃民众的恶毒，叛徒的短视，却没想到要求社会底层的感染者有和他们一样长远的目光和崇高的思想本身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感染者如此，贫苦工农亦是如此。”
黎博利心中的启示感越来越强烈，他明白，西格弗里德正在向自己传递非常重要的信息，在接收信息并思索的过程中，他隐隐得到了某些结论：
“因此，要让大部分普通人看到，感染者和他们同呼吸共命运；要让感染者看到，和大部分普通人一起能创造更好的未来；要让他们都看到，暴戾的帝国已经无可救药，团结起来革命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你的思维转的非常快，天启”，命运科技的总裁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茶水，“先进思想不会凭空在底层人民和感染者脑中站稳脚跟，两个集团军对抗乌萨斯庞大的战争机器更是以卵击石，既然你的目的是前来争取革命组织的资金，那就说明弗拉基米尔已经把重任交予了你。”
“我……”
“用你的资源、手段和能力展现你的全方位的强大，满足那些追随你的人，让他们坚信你刚才的叙述，自发地追随革命思想，在脑海中消除仇恨的根源，这是仅属于你的任务，我们的剑已经传递到了你的手中。”
西格弗里德罕见地展现出了一丝情绪的波动，这一幕令某个人的教诲又开始在伊斯塔利的脑海里回荡，如同兜转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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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7日 9:12 天使之城 乔治麦肯诊所
“住所给你安排好了，无业游民，在你筹备大事前先在这里帮帮忙吧”，诊所的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天使之城是哥伦比亚首屈一指的繁华都市，也很适合你散散心。”
“感谢，来的时候就麻烦你们，这会又来麻烦你们”，伊斯塔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杰基·斯图尔特爵士呢，还在工作吗？”
“今天没有需要动手术的病人，爵士和他的宝贝学生正在查房，现在在2号重症病房吧。”
“好嘞，我去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黎博利小跑上楼，没注意到身后工作人员投来的赞赏目光。
这座小型诊所分为三层，底层是诊断室、应急处理室和手术室，二层是轻症病房，三层是重症病房，虽然地段偏僻，却是这座大城市最靠谱的感染者救治诊所，接待病人的数量并不见少。
“恢复的不错，体表症状明显减轻，嗯，欧厄西丝，把老皮特的血液检查报告给我看看。”
“给，老师！”
还未赶到病房，伊斯塔利已经清楚地听到了师徒二人的交流，他透过病床外侧的窗户望去，穿着白大褂的两人正站在房屋中间的病床前，面对满眼期盼的矿石病患者，另外两张病床的患者则投去羡慕的目光。
“托你们的福，两位大夫，如果不是你们的抢救我肯定当时就没了，真没想到我还能捡回这条命。”
“不必激动，老皮特，你的病情还需要持续观察，不过现在已经可以把你从重症病房转移到轻症病房了，我去叫人手过来，搬运过程中如有不适还望忍耐。”
戴眼镜的菲林回头准备提起病人床头的微型通话装置，余光瞥到了正好赶来的黎博利。
“爵士，需要搬运病人的话，我可以帮忙。”
伊斯塔利顺势迈入了病房中，斯图尔特和欧厄西丝望了望他，又对望一眼，前者点了点头。
“那正好，伊斯塔来搭把手，我们一起把皮特先生转移到二楼的病床。”欧厄西丝笑着回应，然后温和地令病人全身放松躺平，两人前来将他抬起，就在这时，细致的卡普里尼发现了黎博利的错误行动：
“别这么直接抬，稍微缓缓，把他的双手并拢放在你的颈侧，注意别伤到他的结晶部位……唉，对，就是这样！”
成功搬运老皮特之后，伊斯塔利又随着两人查了几间病房，帮着搬了数次病人，当然也少不了欧厄西丝的数次提示。
“太感谢您了，欧厄西丝姑娘，我就知道你们诊所是最值得信任的，还有今天这位新来的小伙子也很不错！”
“不客气，大伯，这是我们作为医生的责任。”
最后一名转移的感染者对欧厄西丝和伊斯塔利赞不绝口，两人客气地应承了几句，然后走回了一楼的大厅。
“没学过感染者患者搬运吧，伊斯塔，我真怕你一个失手伤了患者的结晶部位，那我们的治疗可得前功尽弃。”
卡普里尼的话语虽带埋怨，神色却是轻松而俏皮，殊无指责黎博利之意，后者则是哂笑着摇了摇头。
“抱歉，别说搬运了，我对感染者医疗知之甚少，还得靠你和爵士好好教一教才行。”
“嗯，是个好学的好孩子，总的来说还是欢迎你来帮忙啦”，欧厄西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一会让那几个工作人员守在这里，我和老师请你去外面吃大餐，给你接风洗尘。”
“啊……这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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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伊斯塔利最后还是乐呵呵地跟着两人来到了城里知名的Spago餐厅，拿起刀叉大快朵颐。
“说起来，总裁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你开除，说明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无论成功与否都不能和命运科技集团牵连”，斯图尔特向黎博利问道，“你打算做什么，伊斯塔？”
“也不瞒二位，趁着加州推行《感染者劳工法案》，我打算创立一家以感染者员工为主的企业，推行我这近一年来的研究成果”，伊斯塔利眼中闪过一丝锐芒，“总裁不仅支持我这么做，还允许我带走感染者研究团队。”
“那个广域天灾预警器，传言中能够冲击哥伦比亚科技市场的研究项目，你们真的成功了？”斯图尔特差点惊掉了眼镜，“我算是明白你单干的资本了。”
“我对你乌萨斯的行动也有所耳闻，你该不会是想在哥伦比亚也做类似的事吧”，欧厄西丝压低声音凑近二人，“组织起感染者开一家大公司，再用这个惊人的产品征服市场，为感染者争取地位。”
“你们是不是觉得有些异想天开？就连我自己都一点把握没有”，伊斯塔利顿了顿，“但是我想试试。”
“不，总裁这个人的想法神秘莫测，他应该是考虑了很多我们考虑不了的事”，斯图尔特将杯中的果酒一饮而尽，“这让我有些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呃，爵士，难道说总裁有点把我当枪使的意思？”
“那怎么可能，就凭你是夙老板的儿子他也不会这么做啊”，斯图尔特这句话多少有些揶揄的口气，“他对你寄予了期望，但与此同时他也要保证命运科技集团在哥伦比亚你死我亡的商业竞争中绝对安全。”
“绝对安全？那和我一起研究的这么多感染者成员……”
“他们都不是命运科技集团的职员”，欧厄西丝的打断令伊斯塔利一阵惊愕，“我和老师其实也不是哦，我们都属于Destiny组织但并不属于命运科技集团，看起来他们都没有告诉你呢，反正Destiny都会发薪水，是不是命运科技集团的职员的确也没啥大不了。”
“我和欧厄西丝负责应用Destiny的医疗科技，在这哥伦比亚越低调越好”，斯图尔特接着说，“为了救人我们还秘密购置了罗德岛的药物，这些治疗成果稍微扩大便容易惊动哥伦比亚烟酒施术单元以及源石制品管理局，所以你能明白为何我俩都不是总裁的部下了吧。”
伊斯塔利放下手中的刀叉，陷入沉思，柔和的灯光映衬着简洁朴素的餐馆，舒缓的音乐悠扬回荡，却驱不走他焦虑的阴霾，西格弗里德和自己的那次谈话又在他的内心中浮现。
“伊斯塔，你来哥伦比亚也有那么久了，你现在对这个国家有什么印象？”斯图尔特忽然问道。
“没有皇帝，没有贵族，但一切金钱至上，企业家们和各类佣兵沆瀣一气，在看不见的地方疯狂厮杀，所谓‘托拉斯资本主义’几乎控制着整个国家”，黎博利沉吟道，“和乌萨斯的制度比就像是泰拉的两极，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它的先进之处，有相当多值得参考的地方，对感染者的态度也是。”
“那是因为对这个新兴国家而言，感染者是必须利用的群体。”
欧厄西丝眼中闪过一丝气恼，更多的是无奈和苦楚。
“可能你还不知道拓荒者的故事，政府和企业驱使这些感染者在荒野中开拓土地，用所谓的‘哥伦比亚梦’和荒野传奇故事鼓舞他们，但最后只会给他们一些拙劣的药物，他们大多数人的结局终究是曝尸荒野。”
“哼，哥伦比亚健全的法制和积极的感染者政策金玉其外，鼓吹的人权和自由能吸引更多感染者，还有那些穷人为它献身。”
菲林别有深意地望着面前的黎博利。
“你小子不错，已经看透了这个国家相当一部分的本质，剩下的，确实得试试才知道，来吧，为了你的事业成功，我们提前干一杯！”
“干杯！”
三人一扫这个话题的沉重感，举杯畅快地一饮而尽，“拓荒者”一词却就此烙入了伊斯塔利的脑海……
“拓荒的感染者……智天使提到过的荒野中的老朋友，或许是可以做很多文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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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1 哥伦比亚南部荒野信使站点
灼热的风浪拂过一望无际的荒滩，烈风呼号声与源石锅炉运作的轰鸣声彼此呼应，巨大的车辆排成阵列围住了数座简陋的棚屋。
这里是荒漠中的绿洲，也是无数拓荒者的生命线，排队领取药品的感染者，和小酒馆中一脸鄙夷望着他们的信使及旅客，一同构筑了这个特殊的荒野生存体系。
一个奇怪的女孩安静地独坐在小酒馆的角落，她外貌淡雅，蓝发飘逸，头顶光环的同时却长了两个黑色的角，在风尘仆仆的人群中极为出众。不过，由于所坐之处偏僻，繁忙劳累的人倒也没工夫关注她，不过今天似乎有个特殊的来客，进入酒馆之后便径直向她走去。
“你好，先生，要一起喝一杯吗，还是说你找我有别的事。”
女孩坦然地望向直接坐在她对面的黎博利，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恬淡笑容。
“既是来找你喝一杯，也有事情要拜托你，初次见面，企鹅物流的莫斯提马小姐。”黎博利问候完，朝一旁的酒保招呼：“来两杯威士忌，还有这一桌的费用我包了。”
“呵呵，听大帝说过你的事迹，Destiny的干员天启”，莫斯提马左手托腮，“一个非常擅长兴风作浪的年轻人。”
“大帝这么评价我的吗，这可不敢当。”黎博利微微摆手。
“不过企鹅物流本身也是到处闹腾的好手，你挺合他们脾胃的，尤其是阿能”，莫斯提马打量着面前的来客，“虽然你在龙门做的事稍微有点过火。”
“龙门，嘿嘿，这座城市里面可不简单……不过这种事以后在讨论，现在我迫切需要你的帮助。”
伊斯塔利蓝瞳内闪过别有深意的目光，莫斯提马的蓝眸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感情，两人间的气氛颇为微妙。
“请慢用，二位。”
此时，酒保端来了酒，并笑嘻嘻地从黎博利手中收了小费。
“先喝点酒如何，先生？”
“当然可以，叫我伊斯塔就好。”
两人轻轻碰了碰杯，在眼神的示意中各自饮下少许。
“我还有很多远程委托没有送达，在完成它们之前接受新的委托的确有些不便，没按时送到的话大帝知道了也会生气”，莫斯提马淡然陈述，“你有说服我接受你委托的理由吗，伊斯塔？”
“这个，你看行不行。”
伊斯塔利微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徽记，轻轻地拍在桌面上——类似拉特兰标志，双翼部分却有很大不同，此时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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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看快来看，这边的告示，一家新企业要为感染者提供新的工作，更好的药物，还有更高的薪水啦！”
酒吧外突然陷入一阵嘈杂，感染者们迅速聚集在了一张新帖的告示旁，喧闹声和步伐声清晰地传入沉默的二人耳中，不过并没改变两人脸上几乎同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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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这个都给了你，看来我不接受委托是不行了啊。”
莫斯提马摊了摊手，摆出认输的姿态。
“其实也还好”，伊斯塔利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拜托你把这个送到维多利亚艾尔郡，详细地址写在上面了，报酬的话我可以单独支付给你。”
“比起报酬，今天请我多喝几杯怎么样？”
“当然可以，如你所愿。”
两人又笑着碰了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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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之后 相同地点
伊斯塔利再次出现在了角落的桌边，他身着一身深蓝色的西服，优雅地端杯啜饮，这次换他在此等候重要的回信。
“你好，天启先生，好几年没见到你了。”
一头精干的黑色短发上竖立着同样漆黑的长耳，闪亮的蓝瞳上别着一个闪光的护目镜，这名来者的种族在大地上非常稀有，黎博利知道这叫做“依特拉”。
“嗨，讯使，很高兴看到你还是那么精神”，伊斯塔利对他友善地朝他挥了挥手，“想不到银灰会劳烦你亲自送信，辛苦了，快过来喝两杯。”
“银灰老板说了，从你派来的送信者就看得出这是件对你非常重要的事，那么自然就值得他重视了。”
讯使大大咧咧地坐在黎博利对面，端起酒杯一阵猛饮，黎博利眼中闪过锐利的目光，然后缓缓开口：
“那么，我所需要的东西，银灰也准备好了吧。”
“没错，就在这里，还请天启先生过目。”
讯使爽快地提起一个黑色的包裹，放在桌面，然后推到伊斯塔利那一侧。
“我完全信任银灰，所以也没必要在这里查看”，伊斯塔利将包裹收到自己身后，“替我传达我对他的感谢，拜托了。”
“不，比起感谢，他更希望听到你向他寻求合作，在你目前的事业上。”
依特拉望向黎博利的目光变得认真，表情也郑重起来：
“银灰老板这么交待我的，他说，天启先生和他在维多利亚短暂的合作给他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
“是吗，银灰可真是太抬举我了”，伊斯塔利淡然一笑，“那么帮我多转答一句，我们合作的机会以后还会有很多，但是目前我的确不想把他牵扯进这种失败可能性太大的事业里。”
“我想银灰老板可能会感到失望，不过他也会尊重你的表态，没关系，我会替你传达到的。”
讯使说完，和伊斯塔利轻轻碰杯，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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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历1094年的秋季，在哥伦比亚西南的移动城市群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三座聚集的移动城市遭遇了意料之外的雷暴天灾，其中两座城市惨遭摧毁，大楼在巨雷的轰击下成片坍塌，市民死伤惨重，遭受矿石感染的更是数不其数，为此，哥伦比亚政府紧急派遣救援队深入城中。
关于这次遭遇的天灾，一个言论在南部城市中流传已久，那就是这三座城市和危机合约产生了利益冲突，以至于后者停止了对他们城市天灾预警系统的维护并拒绝派出天灾信使，不过随后危机合约发表了公开声明，声称预测的失准纯属意外，否认了这一观点。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令人迷惑了，救援队提完关于薪水、人员安全等种种要求后，慢吞吞地在城里挖掘着碎块，在被杰基·斯图尔特评论为与其是救援更像是作秀的过程中，死亡数字麻木地不断上升。
不过这无关紧要，媒体并不关心能救出多少市民，而是对那避过了天灾的第三座小城市——西木市趋之若鹜，西木市发言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得意地指出，城市使用了由一家刚成立不足两个月，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向他们提供的“新型天灾预测装置”，预测到了这次天灾的到来，他们向兄弟城市发出了数次警告，对方的不信任葬送了市民。
于是，这家于荒野中建立，由大量感染者职员组成，名为“尤克特拉希尔”的科技集团登上了加州各大报纸第一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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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1日 19:00 特里蒙 科技产业商品中心
伊斯塔利在台上中央的位置端坐，面朝众人，周围摄像机的聚光灯全部打在他身上，带给他人生中从未有过的体验。
在过去的三个多月里，他先是组织起了自己在命运科技集团进行项目研究的感染者团队，在荒野中招募了更多的感染者劳工，接着从他的老朋友银灰那里借贷大量资金，购置了离天使之城不远的荒野中新建的数幢楼房，成功注册了一家独资公司，并凭借其实现了自己近一年来的研究成果。
随后，运气也站在了黎博利这边，他很快获知传言中和危机合约产生矛盾的西南三城，“广域天灾预警器”清晰显示其会在几周后遭遇天灾。经过他一番苦口婆心的游说，西木市市长终于同意在城内安装这个装置，结果令他和他的公司声名鹊起，得到了在这天使之城的科技中心举行新闻发布会的资格。
坐在伊斯塔利身旁戴着护具的是公司的执行总监比诺托，这名出生于叙拉古的鲁珀在技术和管理上都深得前者的信赖，唯一值得担忧的是此人的感染症状似乎影响了他的脑部，导致他智力间歇性丧失，所以黎博利请来欧厄西丝在前几日给他做治疗以防万一。此刻趁着比诺托回答技术方面的问题，伊斯塔利环视会场，默数着前来参会的重要人士：
“沙滩伞、塔山科技、沃尔沃钦夫斯基……特里蒙那些有头有脸的家伙到了不少啊，不过果然还是左侧的那两名代表最引人瞩目，也是今晚要应对的重头戏。”
这两名最受黎博利重视的“嘉宾”坐在发布会坐席左侧最显眼的位置，他们是来自莱茵生命的两名主任。首先的是半眯着眼的白发卡普里尼男性，结构科主任帕尔维斯，看上去像是没什么精神的老人，却是在整个特里蒙威望极高的源石与生物工程师，其次是坐在他身旁年轻的黎博利女性，看到她的出现，伊斯塔利心念一动。
“伊斯塔利总裁先生，我已知晓贵公司天灾预警器的预测原理，确是称得上是非常新颖、创造性十足，但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是否认识20多年前布莱恩生创的气象学者，伯纳德·伊斯塔兰？”
帕尔维斯双目放光，问了一个令黎博利神色骤变的问题，后者急忙平复心绪，沉静而坦然地回答：
“伊斯塔兰先生是我父亲的挚友，差不多算是我的教父，也是我气象学的启蒙导师。”
“果然如此，怪不得你和他的名字如此相似，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闻他的消息了，能否请问他近况如何？”
“他已经去世很久了，谢谢您的关心，帕尔维斯主任。”
“抱歉，我会为此哀悼，不过现在让我们进入下一个话题。”
帕尔维斯接着开始询问伊斯塔利研发的具体细节，并夸赞了他驾驶近地飞行器升入云层以绘制源石尘分部密度曲线的行为，称其为“追求真理所需的极致勇敢”，饶是如此，黎博利也对他摆出了严阵以待的姿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对答如流。
绿发黎博利安静地坐在帕尔维斯身旁，除了提笔记录，她并未向伊斯塔利提出任何问题。黎博利注意到，比起半年前的那次偶遇，她的头上多了一个颇为喜感的头饰，为这略显紧张的会场增添了一抹轻松的色彩。后者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在两人目光交接时朝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然后满意地看着他有些仓皇地别开视线。
发布会一共进行了三个小时，在伊斯塔利和比诺托将众人的问题一一回答清楚后，帕尔维斯又作了简短的最后发言，肯定了尤克特拉希尔集团对《感染者劳工法案》的支持，号召各公司重视感染者职工的价值。虽然伊斯塔利认为帕尔维斯多少有借此在众人面前给莱茵生命总辖立威之嫌，但这也正好符合黎博利自己的诉求，发布会就这样以一个他满意的结果落下帷幕。
“那个帕尔维斯主任也太厉害了，我们研究的细节一个不放过，西格弗里德说这家伙的能耐在特里蒙属于顶级，诚不我欺。”
在前往车库的路上，比诺托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朝他的总裁感叹道。
“好在我自己做了充分的准备，你的Plan A B C没一个管用的，比诺托！”伊斯塔利瞪了鲁珀一眼，然后自顾自地道：“不说这个，帕尔维斯认识伊斯塔叔叔，甚至知道我的设计思路来源于他，莱茵生命的老主任还真是见多识广。”
“请问是伊斯塔利总裁先生吗？”
突然出现在前方的黑衣人打断了黎博利的思绪。
“正是，先生有何贵干。”
“刚才会场上，有人给您留下了消息，我负责送达，具体请您过目。”
黑衣人递上一张密封的纸条后直接离去，伊斯塔利眼神微微一凛，打开了纸条，然后只一眼就扫到了那娟美的字迹勾勒出的名字——缪尔赛思，莱茵生命生态科主任。
“这是谁给你的，伊斯塔？”比诺托好奇地问道。
“暂时不告诉你。”
伊斯塔利露出诡异的笑容，将纸条收入口袋中，比诺托只得狐疑地挠了挠头，打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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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同样是晚上七点，伊斯塔利绕过天使之城繁华喧嚣的街区，应约前往，它位于一个僻静的巷道，需要在隐蔽的门前输入密码进入，其安静的氛围倒是颇合黎博利之意。
踏入酒吧的瞬间，一股怀旧感铺面而来，复古的红砖墙，复古的吊灯，复古的装潢，就连音乐也充斥着三十年前哥伦比亚散漫而略带颓废的韵味，伊斯塔利扫视一圈，酒吧内别无他人，除了坐在第一张桌旁，笑意嫣然的邀约者。
“嗨，你果然非常准时”，绿发黎博利挥了挥手，“我把整个酒吧包了下来，今晚我俩可以畅所欲言哟。”
“麻烦您了，您考虑得真是周到”，伊斯塔利恭敬地走上前去，和站起身来的对方握了握手，“晚上好，缪尔赛思主任。”
“不用拘谨，敬语什么的赶紧免了，瓦尔尼什酒吧在天使之城享有盛名，快来看看你想喝什么。”
缪尔赛思将伊斯塔利带到吧台，后者注意到已有数杯调好的美酒放置其上，玻璃杯中五颜六色的酒水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
“我对美酒一窍不通，还得靠你推荐一下。”
“那就这杯龙舌兰，这里的鸡尾酒是天使之城最好的，度数不高，味道非常棒。”
两人选好了酒，回到酒桌旁相对而坐，缪尔赛思一脸俏皮地打开了话匣子。
“看样子，工作很忙吧，来不及换衣服就过来赴约了？”
“呃，的确是这样，好不容易将今晚的工作交待给了部下，化了我不少时间，抱歉。”
伊斯塔利尴尬地看了看自己颇为皱巴巴的红白相间工作服，赶紧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他注意到，对方虽然也是一往如常的浅绿工作服，却是干净整洁，充满了清新的美感。
“工作这么辛苦，平时老是加班，还熬夜，看你的眼圈就知道了，虽然你还年轻，还是要注意健康呀，伊斯塔利总裁。”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也是凌晨才下班回家吗，大家彼此彼此。”
“呵呵，你还记得我们的初次见面，亏我那时还给了你名片，结果你一次都没来联系过我，自己偷偷摸摸干大事。”
缪尔赛思努了努嘴，露出了一丝不满的表情，伊斯塔利只得讪然陪笑。
“我当时只是一个新来的小研究员，那晚又差点犯下大错，怎么好意思再来麻烦主任你呢？”
“切，我可是当时就觉得你人挺好，不然哪会管你这种新来的”，绿发黎博利双手抱胸，美目一睁一闭，“我猜那天晚上你找到了研究的灵感，所以才这么着急对不对。”
“啊，的确如此，这样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主任。”伊斯塔利憨笑道。
“你知道有缘，那还不对我坦诚点，快老实交待你怎么来的特里蒙，怎么进行的研究和创业。”
缪尔赛思一边调皮地撺掇一边举起酒杯，伊斯塔利爽快地和她碰杯，两人继续饮酒聊天。年轻的骏鹰发现，眼前的生态科主任丝毫没有如同帕尔维斯那样大公司高干的气势感，相反是极致的自来熟，如同邻家姐姐一般，令他不禁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的经历、自己遇到的困难和烦恼一股脑倾泻出来。
年轻的主任则保持着可人的笑容，应和伊斯塔利的同时也分享自己在莱茵生命的经历，时不时大倒苦水，抱怨她的总辖以及同事们。两人将吧台上的酒端走了一杯又一杯，尽管相处时间还不到一天，却仿若至交好友一般畅聊不止。
“主任呀，其实有件事我想问你”，伊斯塔利脸色通红地傻笑着，过量的酒精已经让他显得飘飘然，“你这头饰怎么回事，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没戴这个。”
“唉，别提了，这是总辖奖励我的，不戴又不太好”，缪尔赛思气鼓鼓地回复道，“说实话，是不是很丑，我很清楚哦！”
“嘿嘿，虽然是不好看，但是在你头上就还好啦，主要是你太可爱了。”
“诶，你说我啥？”
“啊，抱歉抱歉，我没有轻薄的意思……我喝醉了，忘了这句话吧。”
伊斯塔利浑身一颤，脑中清醒少许，像犯大错一样诚惶诚恐。
“没关系啦，你这么夸我，我很高兴喔”，缪尔赛思心花怒放地笑道，金眸放光，“看起来你的酒量不太靠谱，今晚就这样吧，我来送你回家。”
“好……那就拜托你了。”
十分钟之后，缪尔赛思扶着走路都有些晃悠的伊斯塔利走出了酒吧，将他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跑车内，后者已是满脸迷糊，近乎瘫在了副驾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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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找得到回去的路吧，别喝醉了酒走丢了哦。”
“前面第三个红绿灯往右转……然后再直走一公里，差不多就到了……放心我找得到……”
两人一问一答中，其时已经接近零点，天使之城似乎比以往更加欢腾，跑车在这灯火闪耀的市区飞驰，伊斯塔利打开窗户试图削减自己的酒气，同时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的浮光掠影……
那似乎很离自己近，又似乎很遥远。
“其实，今天约你出来，主要还是想好好认识你，交个朋友。”
身旁的女黎博利沉稳地把持着方向盘，她的语气比之前郑重了很多。
“你20岁出头，独自创业，更是研究出了足以冲击哥伦比亚天灾研究界的预警系统，莱茵生命其实立刻就对你和你的公司重视了起来。”
说到这里，她又露出了一丝窃笑。
“生态和气象密切相关，我必须承认，我作为生态科主任是肯定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啦，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懂我的意思。”
两人的视线再次对接，伊斯塔利的眼神中透露着信赖之色，朝她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之后，缪尔赛思将伊斯塔利送到了一幢高楼之下，此时后者的状况已经有所改善，谢绝了缪尔赛思送到家门的好意，准备和她道别。
“真是非常感谢你，今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伊斯塔利面色前所未有地诚恳，“你愿意和我结交，更是我的荣幸，主任。”
夜空中突然绽放出华丽的烟火，吸引了二人的目光，骏鹰望了望天空，再望向车旁的缪尔赛思，她的脸在焰火的映衬下又俏丽了几分。
“哎呀，你怎么又客气起来了，既然是朋友了，还叫主任也太不合适了！
”缪尔赛思抚了抚下颌，望天思索，然后蓦地眼前一亮。
“以后你就叫我缪缪好了，我的好朋友都这么叫我，我叫你小伊伊，怎么样？”
“啊！”这句话震慑得伊斯塔利后退三步。
“哈哈，看起来你很介意？”
“不，只是这也太……呃……”
“那就这样叫咯”，缪尔赛思狡黠地朝他一挥手，转身走回车内，“再见，小伊伊，平安夜快乐！”
下一刻，她听到了满意的回复。
“再见，缪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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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5日 0:02 天使之城15区某大楼 18楼
伊斯塔利推开房门，只见部下的感染者们烫着炎式火锅谈天说地。
“好哇，你们都不等我，直接开始平安夜宴了，好大的胆子！”
“伊斯塔总裁，平安夜宴呢，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一名感染者笑呵呵地朝他招呼，之后，众人赶紧给他添置碗筷座椅，兴高采烈地迎接他入座。
“如何，伊斯塔，你的约会还顺利吧。”坐在他身旁的比诺托打趣地问道。
“莱茵生命生态科，缪缪主任，有一辆阿斯顿马丁却喜欢骑小电动上下班，果然不简单呐。”
伊斯塔利调笑着回答，他神色锐利，丝毫没有醉酒的样子。
“我应付起来也觉得吃力，而且她把我送到了楼下，下次聚会别挑这里了，记住，比诺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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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远处的公路
“明明说话都有些逻辑混乱，甚至口不择言了，每当我在关键之处微有试探之意，他却总会避重就轻，转移话题。”
缪尔赛思在疾驰的跑车中陷入思索，脸上似笑非笑。
“这个年轻人表现出的是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他聚集这么大群感染者到底打算干什么，好久没有遇到如此令我感兴趣的家伙了，小伊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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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数个月里，伊斯塔利的公司经营可谓是一马平川，不仅将自己的广域天灾预警器推销到了加州更多城市，还数次让这些城市在更早的时间段里就预测到天灾的到来。黎博利成为了日进斗金的大暴发户，第一次体验到了“数钱数到手软”的感觉。
感到时机已至，伊斯塔利秘密联系了加兹托克，让他通过运作将资产转移到Destiny在龙门的账户，再通过阿兰·普罗斯特的运作神不知鬼不觉地流入了乌萨斯。不久之后，他接到了来自发小库可夫的来信，充足的资金令“多数派”焕发了活力，终于在乌萨斯越来越严峻的形势下将弗拉基米尔等主要组织成员转移到莱塔利亚，《星火报》在莱塔利亚重生，伊斯塔利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当然这离不开缪尔赛思的帮助，两人在那晚之后交流愈发频繁，生态科主任拿出了足够的诚意，利用莱茵生命的巨大影响力帮助尤克特拉希尔集团打通了市场的大门。伊斯塔利由此买下了整块荒野地段，招募了更多感染者职员，以无人机制造为新业务谋求进一步发展。
只是，对于尤克特拉希尔集团始终将基地设立在荒野，甚至拒绝特里蒙的邀请，且招募的大多是感染者这几点，尽管伊斯塔利对外宣称是为了精准的天灾研究甘于冒风险，还是不足以让大多数加州人信服，他们对此众说纷纭。不过，面对夜以继日的工作，黎博利并没精力去管理这些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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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某些征兆总会在事情最顺风顺水时悄然而至。
1095年的1月的一次产品发布会上，莱茵生命里传闻最多，最为高调的主任——能量科负责斐尔迪南，突然出现在了会场。
神色锐利的年轻男性菲林，褐发褐瞳，下颌蓄着短胡须，脸上的表情保持着似笑非笑，伊斯塔利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给他的第一印象与帕尔维斯比相差甚远，更别提和自己要好的缪尔赛思。
不料他却采取了和缪尔赛思相同的手段，在发布会结束之后，用一张纸条提出和自己私下会面的请求。黎博利看了看日期，斐尔迪南约定的时日正好和他与缪尔赛思约好参观公司的日期有所冲突……
这令他一时之间犯了难。
关键词：
营业执照公示信息
